吳月晴被沈優盯得有些發毛，她輕輕咳嗽了一聲，給自己壯膽：“你看什麽？”

沈優低笑了一聲，收回目光，輕輕搖頭：“沒什麽。吳小姐想買些什麽嗎？這邊請。”沈優沒有跟她廢話，指了個路讓她閃一邊去。

吳月晴直了直身子，粗魯地從她身邊撞過去，神情張揚。但腳步匆忙，明顯有些慌亂。

“你想做什麽？”王玉念一直看著沈優，看著她的笑容從探究一點點變得意味深長。

沈優搖搖頭：“沒什麽，對了，吳家是做什麽生意的？”

“不算是做生意，不過吳家收藏了許多珍品，常引得城中其餘的員外高價購買。”王玉念簡單介紹了一下，末了，輕瞥了她一眼，“因為杜家做的是玉石生意，所以關系尤為密切，若是杜家采到了上好的玉石，除了給季家用之外，便會賣給吳家，玉石的價格也會番升。”

沈優豎起了耳朵，細細聽著，忽看見王玉念帶笑的眼睛，似將她看穿一般。沈優有些不好意思，輕輕抱住王玉念的胳膊：“我就知道你雖然看起來不問俗世，但其實什麽都瞞不過你。吳月晴和杜蔭荷關系好嗎？”

她直接了當地問。既然她的身份不夠和杜家直接杠上，那吳月晴總可以了吧。

王玉念點了點頭：“還可以。”

“那……”沈優還準備問什麽，王玉念卻忽然擡起了手，攔住了她。

她微微搖頭，輕笑道：“你想做什麽是你的事，我不管你，也不想知道。”她邁著碎步走開，不再向沈優透露，但也沒有阻攔。

沈優無奈一笑，看來要想打聽到杜家、季家這樣富貴人家的隱秘私事，從王玉念口中是不可能的了，不過，其她小姐總不會有這種“守口如瓶”的覺悟吧。

沈優心中打定主意，決定主動出擊，將季家、杜家各個擊破！不過現在最主要的，還是先去解決珍珠繡坊的事。

她跟四哥簡單解釋了兩句，四哥也表示理解：“你快去吧，這裏有我呢。”

“嗯。”沈優點點頭，正準備離開，卻發現吳月晴的目光仍在她身上流連。沈優直直地看向她，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，然後猛然收住，送給她一張嚴肅的臉。

“你……”吳月晴顯然是個暴脾氣的，看見沈優朝她變臉，猛地一把推開女人堆裏正介紹著產品的王希義，朝沈優走過來，“小狐貍精，你給誰臉色看呢！”

沈優看了眼被拽住的胳膊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：“放手。”

“小狐貍精，我為什麽要放手？”她憤著臉，咬牙切齒般說著。

沈優看她這般生氣，不禁好奇起來，城中仰慕季承的人也不少，怎麽就她一副要吃人的樣子？杜蔭荷這樣也就罷了，她憑什麽？“你認識季少爺嗎？”

“我……”她忽然頓住，“認識又如何，不認識又如何？”她冷著臉，怒視著沈優。

那就是認識嘍？沈優挑了挑眉：“季少爺尚未婚配，我也不曾有婚約，這聲小狐貍精從何而來？還是吳小姐自認為自己有機會成為季家夫人，所以才覺得是我勾引了你的人？”

沈優皺起眉頭，奇怪她哪裏來的這份自信，杜家與季家是姻親也就罷了，可這吳家並未聽過與季家有何關系。

“就算我和季少爺沒有關系，可你又憑什麽？還想做季家夫人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出身！”吳月晴怒紅了眼，不顧臉面，當眾罵起了沈優的身世。

沈優心中凝愁，面上一點點冷下去。一般人知道沈優和季承的關系時，大多會默認她是季承的妾氏。可吳月晴卻知道自己有意做季承的夫人，或者說她知道季承有意讓沈優成為季家夫人，所以她才會如此生氣。

可見她是知道些內情的。

“吳小姐，請放手。”沈優冷著臉，想要掙脫。

“我不放！”她隨手拿起櫃臺上的一個梳妝鏡，手腕上青筋明顯，“我今天就讓你看看自己的這幅窮酸樣！”

她把鏡子放在沈優的胸前，鏡子裏映著她今日穿得衣服。雖然也是元夕新出的夏衣，但從價格上來說，和這些小姐們是沒法比的。

“看清楚你自己究竟是什麽身份！”吳月晴拿著鏡子在沈優的身前晃來晃去，卻一直避開她的臉。

“放手！”身後王希義低吼了一聲，吳月晴卻已經處於瘋狂的狀態，根本聽不見別的話。

沈優立刻明白過來，她早已憋到了極限，所以才會因為自己的一個表情便失控，無法控制！

“吳小姐，你冷靜一點！”沈優盡量放緩聲音，安慰著她。

吳月晴聽見沈優的聲音，卻猶如火上澆了一勺汽油，越發熱烈地燃燒起來：“你閉嘴！”她猛然舉起了手中的銅鏡，照著沈優的腦袋砸來！

“啊！”沈優下意識地拿手護住頭部，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，她慢慢睜開眼，只看見吳月晴拿著鏡子的手被人握住，銅鏡應聲而落，發出脆地一聲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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